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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初出茅庐(上)

第三章:初出茅庐(上)

没有挑战会让你做好万全的准备,如果有,那它便不是真正的挑战。

周一

“本周末就是垂家族举办的竞技场正式比赛,都给我使出一百分的努力。”罗小姐的话就像一句诅咒,翻来覆去地折磨着我的精神。它时而化作一只长着血红翅膀的恶魔,用尖利的嘶吼告诉我竞技场就要来了,你不许输、不许输、不许输······时而变成一位头顶光环的白衣老人,用温柔和善的慢语提醒我要放松心态。然而不论它看起来是什么样子,说话时是什么态度,结果都是对我的精神施加了巨大的压力。

头顶的天花板上斑斑驳驳,甚至还有轻微的裂痕,我却丝毫不担心它会掉下来,砸在仰躺着的我的脸上,让我大吸一口灰屑。因为我已经在这个小房间里住了很多年,像这样的事情又一次都没有发生过。床边的小桌上堆满了教材、练习册、设计草图以及乱七八糟的有关竞技场罗曼史的青少年小说(还有少数短篇小说集)。很多不得志的作家都以一名学生的视角描绘了一段主角在竞技场上一举成功并抱得美人归的烂俗故事,他们和那些忠实的读者们都清楚,这样的故事尽管毫无内涵,却依然能够在大众范围内受到欢迎。一名普通的学生在绝境的现实之中华丽逆袭最终成为人上之人,符合大多数人(包括我在内)的痴心妄想,又有谁不愿意在这短暂而虚假的美梦之中多沉迷一会儿呢?有时候我怀疑自己的竞技梦就是从这些小说中来的,尽管这常常被我自己严词否定。

夜晚,窗外的街灯依旧亮着,只是远不如白日那样强烈。

一天枯燥且沉重的学习,往往都能让我在简陋的晚饭之后倒头大睡,却只有今天例外:竞技场比赛邻近的消息让我的精神极度紧张。

我试着做了眼保健操,试着默数羊群,又试着坐起身看了看烂俗小说。

这些却都抵不过罗小姐话中的魔力。

本周末就要比赛了,那可是竞技场,不是1001的学校操场,而是货真价实的露天竞技场啊!一个大区(100个区称为一个大区,1000到1100为一个大区)仅有一座的,用于举办正经竞技比赛的露天竞技场啊!

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种机会,当时报名参加了比赛可真是太正确了!

兴奋之余,却依旧担心,这种担心与胜算无关,而是种莫名的紧张所导致。

我想想瓦卡,他大大咧咧的样子让我舒心了不少。又想想度真,心中莫名觉得痒痒,像是股奇妙的暖流流进心里,又流进血管和肌肉纤维里,牵动起我的全身。

我突然感到安心,躁动的火焰不觉间也熄灭了不少。然后倦意就像重生的野草一般冒出萌芽,从那焦黑的大地中破土而生。它们疯狂地长,直到长遍高山丘陵,直到覆满所有的土地。

周二

理论课上,我一页页认真地翻看着“垂家族竞技”的小册,试图将其中的每一条规则都吞进肚子里,并彻彻底底地进行消化,然而这样的努力终究是不切实际的,那如垃圾堆般繁重的官词让我脑仁刺痛。

为什么要在有用的内容里加上这么多废话啊!

也许那些啰里八嗦的东西在政治上是不可或缺的,又或许是垂家族在玩儿些什么语言游戏并以此加大获利或是推脱可能发生的事故的责任。但是对我,以及所有真正需要阅读并参透这本小册的人来说,那些内容无疑是垃圾。

我强忍住对那些官冕堂皇说辞的愤恨,开始着手在茫茫的废话中筛选有用的信息。

理论课老师仍旧在滔滔不绝,然而她的话基本已经被我的耳朵下意识地屏蔽了。

可不能再被你催眠了,我心想,最近可是需要争分夺秒呢。

周三

下课的时候,班里大多数同学都在匆匆忙忙地赶着当日的家庭作业,因为那些所谓的“家庭作业”,多到根本不可能在放学以后完成。所以为了保证学生那本就所剩无几的睡眠时间,在学校的每一分余裕都要被赶作业所充满。

因此在下课铃打响以后,基本没人会离开自己的位置,教室一如上课时那样充满恐怖的沉默。打破这恐怖沉默的,只有堪称校园勇者的我和瓦卡。

“走啊,上厕所。”瓦卡忽地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走!”我也充满气势地回应,将笔和本随意地丢在一边。

临出教室时,余光里的度真似乎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停下脚步再次定睛,才发现那或许只是幻觉。

“赶紧。”瓦卡叫着。

我充满鄙夷地白了他一眼。

周四

地铁里空空荡荡,窗外晚间的暗黄色灯光被碾得如风般呼啸。

我近乎于仰躺着瘫坐在车座上,长长地吐气,一遍又一遍回想着下午竞技场说明会的内容,将一如既往的大段废话梳理成句,就像是每天都在重复着这样的事般熟练。

以前的自己很不喜欢坐在地铁里,那样就和没了灵魂的上班族无异了。

然而胜过晚自习千百倍的疲惫化作大山,重重地压在我身上,让我喘不过气,也让我直不起腰。那一瞬间,我突然与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孙悟空情感相通。

度真也会是这样吗?我不禁心想,又有些担心那样一个苗条的女孩子是否也像我一样正承受着如此重压。如果是,那我为她感到难过。

放松点,弗尔,我想,脑海中闪过那说我的4X是废物的1001的背头男生咸岛的脸,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疲惫很快就被斗志所取代。

今天也没碰到那个急匆匆的女孩儿啊,我草草地左右看看,熟悉的白色身影已经近两周没有出现了。

周五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天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原以为自己会毫不在意瓦卡的讽刺,因为长久以来我们之间都能毫不顾忌地拌嘴甚至打闹,而且从没有人会因此感到不快。在我们两人之间只有玩笑,绝没有认真的语言攻击。

然而今天不同,我只想狠狠地将他打翻在地,胸腔中的怒火正疯狂地滚动着,恨不得就那样直接从我的嘴里喷涌出来。

“你说什么?”我竭力压制着自己,声音里透着汹涌的威胁。

瓦卡与我面对面站着,瞪大了的双眼中满是焦急——那种充满对抗性的焦急。

度真站在一旁,显然对眼前的情况感到不知所措。

瓦卡张开手,表示无辜,尽管在我看来那只是火上浇油。

空气里尽是令人生厌的尾端的酸臭,以及瓦卡散发出的恶毒的怒气。

我伸出右手食指,用力地抖抖,并狠狠咬紧了牙关。

我无话可说。

“走吧,咱们,太晚了现在。”度真看看瓦卡,然后拽了拽我的袖子。

我知道,她的做法对瓦卡来说同样是在火上浇油,但是那副凶神恶煞的表情仍旧挂在我的脸上,这意味着我不会退步。

明明是我人生中最关键的时刻,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添乱?我对瓦卡的怨恨有增无减,对他在竞技场正式比赛之前来碍手碍脚感到愤怒不已。

“快走吧。”度真开始用力拽我,我顺着她的劲儿慢慢后退,直到与瓦卡拉开一段距离才转过身去。

“玩儿的开心啊!”身后,瓦卡大叫。

这是**裸的嘲讽。

昨天,才刚刚调整好状态。

我坐在操场的金属看台上,双手交叉,只顾着让愤怒膨胀升温,而不去理会坐在身旁的度真。

先前的紧张和疲劳,此时都化为对瓦卡的单方面怨恨。

这算什么朋友,友情就是这种狗屎关系吗?

没有将比赛的事告知瓦卡是我的问题,可是我有义务把所有的事情都对他讲出来吗?况且就算是被知道了,就非得说那种难听的话打击我的士气吗?和度真一起又怎样,我们一起努力又怎样,我又没有像你们一样肮脏、无聊、龌龊的想法。

愚蠢的学生,都是一路货色。没人看清眼前的真实,都在忙些该死的没用的学业,琢磨些鸡肋幼稚的**笑话。

垃圾,真是些垃圾的家伙。

我要赶紧赢得竞技场,赶紧离开你们这帮蠢货。

我突然对同学,确切地说是对大多数其他人抱有强烈的轻蔑,认为只有自己才是独一无二、充满野心和智慧的。

是啊,我是为了什么而努力的呢,不就是为了再也看不见长廊尾端的这些没素质的低劣人等吗?

这个地方,我所生活的地方是整条地下长廊里最脏、最破烂的地方。住在这里的人也都是最穷、最没水平的一群人。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和他们打交道,就是我没法向上攀爬的主要原因。

回头一看,度真正盯着我,那是种照顾小动物的眼神,饱含怜悯和担忧。

也许只有你是个例外。

一股暖意流进胸腔,有种刺痒的感觉,和那些黑色的恶意混在一起。

有愤怒,也有感动。

她的好,连同其他人的坏,又一次强化了我想要赢得比赛的决心。

我站起来,发出了一声让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嘶哑嗓音:“走吧,明天要赢。”

“嗯。”度真回应。

破旧而狭窄的1005区深处的一间小房子,就是我的家。

我拧动“吱呀”作响的铁锁打开房门,拍下了左手边的电灯开关,一如长廊晚间的昏黄灯光霎时充满了整个房间,照亮了我那乱糟糟的书桌和尚未整理的床。我将运动鞋匆匆甩下,一屁股坐上床,并随手抄起一本没看完的短篇小说集。

周五——周末的起始之日,成了第二个没法让人休息的日子。

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在竞技场的前一天,会和瓦卡闹得这么糟心。原本计划在比赛的前一天再次与度真复习显像作品,然后回家洗个大澡早早地睡去,可现在不仅没有练习,连以往求之不得的睡眠也变的毫无吸引力。

我的双眼飞快地扫着书本上的行行字迹,脑子里与瓦卡迎面相撞的情景却没完没了地闪现出来:和度真相约一起去操场,半路遇到回教室的瓦卡,几句尴尬的寒暄后度真的无心之言让瓦卡得知了我报名垂家族所举办的竞技场的事,而且比赛就在明天,作为朋友的瓦卡不仅不加油鼓劲,还在露出怀疑和惊诧的表情后对我们百般嘲讽,也许那在过去的我们来看只是正常的打趣,也许只是因为我的精神过度紧张,自己强烈的无名火突然上头,造成了这种锋芒相对。

我拼命甩头,好像这能甩走我的烦躁。

然后我拼尽全力将视线聚焦在书本上,一篇显得比其他故事更加精简的《角斗王》暂时吸引了我的注意。

《角斗王》

角斗王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

竞技场内人声鼎沸。

角斗王两手空空,除了绑在腕臂的层层绷带外,外表与其他人并无二致:黝黑的皮肤、健硕的隆起的巨大肌肉、卷卷的深棕色长发,和略泛黄的白色布衣。

他站在场地一角,“咔吱咔吱”地活动起关节,像是奏着某种部落的原始乐器。

他知道不论对手是谁,胜利都是属于自己的。

黄沙漫天。

巨汉擎着一柄大刀,面目狰狞。

角斗王却双眼无神。

“当!”鼓声大振,角斗开始。

巨汉猛地抡过大刀,刃与空气剧烈摩擦,激起一阵呼啸。

角斗王轻轻后仰,让刃从他面前划过。

巨汉提起双肘,企图将大刀回转。

“咚!”

好像幻灯片切过,角斗王的拳已经落在巨汉的脸上。

鲜血迸溅,就连空气里的黄沙似乎也忽然颤动。

角斗王赢了。

这毋庸置疑。

强大,是啊,强大是种多么可贵的东西。

这篇文章一共有三段,我却在看完首段的时候就自感已得其意。

只要取胜就可以,简简单单地赢不就完了?

瓦卡什么的,都无所谓了,我想着,仿佛能听到竞技场内的人声鼎沸。

冷柜里的速冻食品已经所剩无几,我扔掉书,把最后的几包谷物条拿出来塞进沾满油渍的烤炉里,按下了按钮。

烤炉唧唧歪歪地运作起来,指示灯也时亮时灭,我把旁边的杂物都扒拉到一边,以防它们成为压倒这台随时可能爆炸的老电器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举起右手,握紧又松开,想象着它握紧4X的样子。

胜利,才是一切。为了度真,也为了自己,这场比赛非赢不可。

谷物的香味儿飘出来,我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是饥肠辘辘了。

周六

竞技场内人声鼎沸,让我想起录像带里黑建与达·垂的惊世之战。

头顶是高得让人心生悚意的巨大锥形,在远到看不清的锥尖顶部有一个小洞,正是那里极有限地贯通着地下长廊与地表世界。

这就是天空吗?我拼命地抬头向上看,屋顶离我是从未有过的遥远,不管是抬起胳膊还是用力地跳起,都不会像往常一样被狠狠地磕到。这种空旷的感觉实在是太畅快了,我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无比宽广的空间,这就是露天竞技场啊!转念一想,又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幸运儿,赶上了这样一个好的时代,从前不知有多少人为吸吮上一口货真价实的地上空气而不惜冒死加入露天竞技场的比赛(事实是,他们中的大多数真的死了),而我,仅仅是报了名、参加了简陋的学区集训和几场说明会就得以站在这里,成为一名光荣的竞技场参赛者。

尖塔似的天花板被层层叠叠的金属片包裹,像亮闪闪的鱼鳞,那鳞蜿蜒盘旋,从观众席一直覆到露天小洞。洞口处是数百道细纤维网组成的严密防护罩,尽管站在场内仰望完全看不到,但大多数知识分子(学生)都从课堂上了解过这点。

我从正在走下的阶梯上往四周张望,观众席上基本坐满了,有买票进来的学生、社会人士,也有校方的代表、长廊尾端的各大媒体记者以及在穿着上明显不同于他人的垂家族人。(衣服中间写着大大的“垂”字,傻子才分不出来)氛围不如想象中那样无比热烈,却也喧嚣得吓人,那是由几百几千几万种议论和说笑叠加起来的恼人的嘈杂。

“竞技学院1020的选手,竞技学院1020的选手弗尔·埃克斯请速到检录处检录,重复:竞技学院1020······”然而在这嘈杂之中,那洪亮醒耳的广播声却依旧是无比清晰。

我加快脚步,从极高的看台上小跑下来,窜进写着“检录处”三个大字的小房间里,全副武装的度真早已在此等候。

“干嘛呢?我知道你兴奋,我也兴奋。”她一边说,一边严谨地拉伸着四肢,体态一如专业运动员般清爽、有力。

“露天竞技场真是太牛了!”我的心又痒又紧,吊起的嘴角完全放不下来。

“快到咱们了,先去检录。”她说。

“知道,是你先上我先上?”我忍不住瞟了一眼度真那双穿着紧身裤的腿。(呃)

“应该是你。”

“好吧。”

我从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身边走过,填了长长的检录表,反复扫了几次身份证和学生证,又被各种迷你镜头拍了个遍。

这比学校运动会的手续麻烦太多了吧!(废话)

“准备,下一个就是你。”身材高大如野兽(我没见过野兽,这是猜的)的中年男性负责人递给我一副皱巴巴的【显像器】和经过了严格称量的20g【物质】,带着我穿过了长长的漆黑隧道,并最终停在了一扇大铁门前。那门与小说里所写的粗犷的十字栅栏完全不同,是一扇刻着精美浮雕的银色大门,尽管与整座竞技场的风格都格格不入,却依然美得让人不禁赞叹,其正中那颗大而醒目的雄狮头更是神来之笔,让我想起《角斗王》中的那个战无不胜的强者,激起我心中的无限斗志。

“等到门打开了,就走出去,尽量显得酷一些,毕竟这是你们的初次亮相。”男人说着,慢慢退到了我后边。

“一开门就出去,比赛就开始了?”我问,不禁觉得有些草率。

“对,我就在这站着,到时候还会提醒你的。”他回答。

“好吧。”我转过身,面向大门,然后深吸一口气。

心脏仿佛被什么揪紧,浑身的肌肉都开始发酸。

不会还没上场就倒下吧,应该不会吧?我大咳一声,又狠命擤擤鼻子。

很草率,竞技场很草率,这就开始了,根本没有做好准备。我突然发现度真的精明决策——提前做好准备活动。鬼知道啊,我怎么能想到会这么仓促。

话说,对手是谁啊,这玩意儿之前没说过吧?

“请问······”

“这一边,则是来自【竞技学院1020】的第一名选手!”大门毫无征兆地就这么打开了,震耳的广播声和炫目的灯光夺走了我的感官,同时涌进来的,还有嘈杂的观众们的叫嚷。

“就是现在。”身后被什么人轻轻拍了一下,我顺势走出去,走进那无比光亮而吵闹的宽广空间中去。

我抬起手遮住脑袋,双脚仍旧在向前迈。

四周都是茫茫的、居高临下的叫嚷着的人,空气中翻涌着热浪,到处都被光和噪声所淹没。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动作,更不知该露出何种表情。

“请大声说出你的名字,以及你的作品。”

“渐儿,剑。”我这才注意到场地的那一边也站着人,由于距离太远我看不清他的长相,却能勉强从其体态判断出他的性别。

“请大声说出你的名字,以及你的作品。”广播又响了,这次毫无疑问该是我回答,我却像是在畏惧着些什么似的支支吾吾,似乎在这个时候,大多常识性的判断都会不可避免地出些问题。

“弗尔,我叫弗尔·埃克斯。”

“以及你的作品。”广播催促着。

“4X。”

“请竞技双方将要使用的【物质】放在【出场位】旁的【读取器】上,并戴好【显像器】,做好战斗准备。”

我立刻回头,找到【读取器】,并匆匆将那珍贵的20g物质抖进去,抖完以后,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手心里是否还有剩余。在看到对手已经开始热身起来时,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学着大多数参赛者的样子将带着【显像器】的右手攥紧又放开。

什么鬼,这就要开始了?

对的吧,应该是这样没错。

赶紧想想对策,快做好战斗准备。

我眯起眼,将视线聚焦在那名离我至少200米远的对手,斟酌着比赛开始后该怎么做:

先显像,然后等着他过来,或者先显像,然后冲过去,直接冲过去容易被针对吧?那就等着他过来,对,万一他的剑术高超呢,如果我来不及显像就被砍了呢?不行啊,那就······黑建的比赛又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中,那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以及精准的显像能力。

先打。

“比赛开始!”广播响起,我看到渐儿站在原地,立即开始了显像。

枪,只要半截枪管、扳机、子弹以及弹射轨道。

视线正中,一动不动的,很好瞄准。

“噗!”一声巨响令整座竞技场都突然变得沉默。

子弹实打实地撞中了渐儿的左肩膀,他狼狈地一颤,向后退了一步。

我立即闭上眼睛,将枪以外的内容一点点地在脑中构造起来:把手、装饰······

裸枪渐渐丰满起来,手中握把慢慢出现的弹劲让我兴奋不已。

“踏踏踏······”那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我立即睁开眼睛,不顾一切地抡起尚未完成的4X,枪管与对手的剑刃“乓”地碰在一起,然后都被狠狠地弹开,沉重的惯性让我屈膝跪在地上,4X和右手都被甩在身体外侧。

相比我来说,渐儿的武器似乎更加轻便,他快速调整好状态,向我发起了第二次攻击——一记夸张的上段劈。

“哈!”我保持着俯身的状态,不顾他的劈砍动作直直踢出一脚。

“呜。”渐儿的胸口被我踢中,一时间乱了动作。

好机会!我用力抬起右臂······

“噗!”正中小腹,再抬高一点。

“噗!”打空了,压低!

嗯?

我又一次按下了扳机,4X却毫无反应。

这一瞬间的空当被渐儿抓住了,他近乎于胡乱地朝我挥动了剑。

右手来不及挡,身体也僵住了,没法躲开了!

致命的,这次死定······

我紧紧闭上双眼。

“弗······”

“哇!”我吓得大叫起来,将4X丢在地上,整个身体都随着心脏的猛颤而向上一颠。

却没成想那只是广播响了:

“弗尔·埃克斯选手和他的作品【4X】或得胜利,获得竞赛奖励10g【物质】;渐儿选手和他的作品【剑】惨遭失败,需上交罚金15g【物质】。”

啊?我仍旧没敢睁眼,听着广播又将刚才的通告重复了一遍。

“唔!”观众席躁动起来,不是为了我的胜利而喜悦,单单只因为这里是露天竞技场,而一场比赛又刚刚分出胜负。

我站起来,手中4X的重量已经不见,只是衣服上多了些许血迹,那是子弹击中渐儿的身体时溅出来的血点儿。视线里,方才见过的白衣女人们已经将他搀了下去。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第四次射击没能打出并不是因为4X内部结构的显像失败,而是赛方强制分解了我的子弹,为的只是保留一条年轻人的生命。

不管怎么说,是打赢了,这是最棒的结果了。

然而我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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